第3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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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。 也不必特意寻找,那人一身雪白,站在人群中格外明显。 纵然场内也不缺身穿素色白衣之人,但便是将所有穿白衣的聚在那人身边同框,他也绝对是最耀眼的。 贵女们齐齐安静,说话声在此刻彻底停住。 唯有朝阳,在见到越青君时,十分遗憾地翻了个白眼,随后看也没看越青君一眼。 从前她向来当这位弟弟是透明,连脸都未记住,如今她依然不将对方放在眼中,更遑论打招呼。 后院石子路,吕言便远远瞧见有一人坐在地上,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衣服,凭他的眼力,不难看出这衣服是崔家的风格,所以此人并非宾客,而是本就是崔家人? 但他既不认识,又见此人身边竟没有下人跟随,想来便是崔家人,应当也不受重视。 好像明白为何六殿下要他来了。 “郎君安好,我家殿下派奴婢来帮您。”吕言让李少凡坐好,他握着李少凡的脚看了看。 “殿下?”李少凡心中一惊,万万没想到自己竟那么好运,随便遇到的人竟然是皇室中人。 吕言不着痕迹将李少凡的神情尽收眼底,心中立即对眼前人做出评估,低劣,虚伪,浅薄,势利,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,很快将其划分到不值得结交的范围。 之后他脸上的微笑都淡了许多,能继续维持,还是多亏他的职业素养。 将扭到的脚掰正,又用跌打损伤药将李少凡的脚腕抹上一圈,把药留给李少凡:“郎君试着走走看,若是无事,奴婢要回殿下身边复命了。” 李少凡站起来走了两步,虽然没有痊愈,但却没有先前那般痛了。 赶在吕言走之前,李少凡飞快拱手谢道:“多谢阁下相助,若非有你与那位殿下,我只怕今日就要错过赏诗会,辜负崔郎的一番心意了。” 吕言迅速从这话中找到重点,原本转身欲走的脚步顿住。 “六殿下素来心善,京城皆知,郎君不必挂怀。” 李少凡:“李某虽只是个会写诗的穷酸书生,却也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,改日登门时,阁下……” “不敢当,奴婢姓吕。”吕言心中顿时推测出来李少凡的身份,心中也升起一抹困惑,既是崔家客人,今日诗会的主角,又怎会被人怠慢至此? “届时还望吕公公不会将在下拒之门外。” 二人视线相对,一个礼貌一个感激,瞧着十分和谐,暗地里心思却各异。 吕言:诗仙?应该多少有点用吧? 李少凡:这个六皇子,应该、大概、至少不至于像那三个一样魔鬼吧? 李少凡到场时,崔行俭都已经让人将印好的诗集分发给大家,人手一本,众人正看得津津有味,夸赞声不绝于耳。 “世间竟有如此绝妙的诗句,且竟是一人所写?!以我瞧着,便是孟九思,也不比这位诗仙。” 崔行俭听见这话,眸色微微一沉。 既气这些人有眼无珠,蠢笨不堪,也气那人竟然当真没来赴宴。 正想着,一名下人小跑过来,凑到崔行俭耳边,不知说了什么,崔行俭眼中神色缓和,看了正议论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一眼,不着痕迹悄然离去。 越青君本就无心在诗集上,见状往崔行俭的背影看上一眼。 能让对方人前失礼,中途离去,似乎除了孟九思,不作他想。 越青君眸光微动,似乎在考虑什么。 余光瞧见宁悬明也在看诗集,却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激动欣喜,反而似有忧虑。 “怎么了?诗集不好吗?” 宁悬明转头看他,轻叹口气:“好啊,可就是太好了。” “这诗集中的诗词不下数十首,便是那位‘诗仙’即兴写作,每日一首,也要写一个多月。” 不仅如此,这些诗的风格迥异,内容也相差甚远,用词习惯也是风格多变。 若非这是集众家之长,将别人的诗收为己用,那位‘诗仙’便当真是惊世鬼才了。 问题是,即便是用的别人的诗,那既有这般才华的诗人,为何不为己扬名,而要为他人做嫁衣? 一个两个如此也罢,这么多诗,总不能人人如此。 宁悬明:“我如今当真要相信他是惊世之才了。” 越青君笑了,“这便是不信了。” 宁悬明笑而不语。 越青君眸色敛了敛,心中不禁叹了口气。 自当初绿珠事件他就该知道,从前挖的坑,总是要么摔,要么填的。 也对,原著中都能因为指出李少凡诗中漏洞,窥见对方本质,也让那李少凡多次出手试图暗害的宁悬明,又怎会因他到来而迷了眼睛。 机敏睿智,本就是他赋予宁悬明的能力。 意识到越青君又在用欣慰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,宁悬明已经从一开始的无措无奈无语,到如今已经习以为常。 但他仍是不禁提醒一句,“今日宴上贵女众多,方才便有人频频看向你。” 越青君歪头:“我也时时在看你。” 你都不曾为我动摇,我又为何会为此前从不相识的女子移情? 宁悬明无话可说。 时至今日,他们虽走过了倾心——示意——婉拒的所有流程,但实际却未有半句言明。 虽是心照不宣,但总归有些不便。 比如此刻,宁悬明忽然很想问问,自己到底有哪里好,比得上旁边那群如鲜花般灿烂明艳的女子。 又或是对方只爱蓝颜,可在场众多连朝阳公主都感兴趣的青年才俊,越青君也未曾上心。 莫非是从前从未交过朋友的越青君,第一次有了相交莫逆的知己,想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,误把这种感情当成了情爱? 见宁悬明显然陷入自己的思考中,越青君看了看四周。 赏诗会宾客如云,男女皆聚在一起,相互穿插,走来走去,交谈的声音时高时低,时而纷杂吵闹,时而异口同声赞扬喝彩,热闹至极。 越青君忽然想逗一逗宁悬明。 为这份感情戏的初始阶段,补上最开始就该进行的步骤,也是为这段时间的戏份画上一个结局。 他走近宁悬明,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宁悬明能听到的声音,轻声低语: “在你之前,我从未有过这般经历,也曾想过是否是错觉,是否是移情,是否是将一时的意乱情迷错当成了动心。” 宁悬明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,忽然想让对方不要再说下去。 但越青君又哪里是他能阻止的。 “但今日来了这里,貌美娘子如过江之鲫,能与之相谈甚欢的郎君也不在少数,但我仍移不开落在你身上的心神。” 宁悬明:“你……” “并非一时情迷,也并非错将知己当动心。” 宁悬明:“等等……” “就是简单纯粹的,我心悦你。” 越青君笑意盈盈,说出了那句宁悬明最不愿听的话。 至此,从前种种言行,都不再只是心照不宣的默契,而拥有了准确的,明晰的定义。 任由周遭人声嘈杂,也未能阻止那四个字清晰传入宁悬明耳中。 此时自四周而来的微风,仿佛都成了越青君的使者,将那份微弱未闻的话语准确传递。 红尘喧嚣在耳,千古诗篇入眼,皆比不上那轻轻浅浅的一句震动人心。 我心悦你。 第27章 为我情根深种 时下香道盛行,但凡富贵人家,无论男女,几乎到了不佩香不出行的地步。 今日宾客满园,身上的各种芳香也飘了满园,交错其中,混杂不清。 但此时越青君凑近,将周遭杂乱的香味驱散,让宁悬明鼻尖只余下那一缕带着清苦药香的幽兰。 满园皆繁花,入目唯有你。 宁悬明很想装作没听见,但他本就不是自欺欺人之人,更不会无视他人真心。 极为难得的,自相识以来,宁悬明头一次对越青君生出一种几乎咬牙的恼意。 无数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然而最终都没能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言语,面对越青君如常般含笑看着他的面容,宁悬明嘴唇微微张合,却没能说出半个字。 风中带来的那点凉,像整个冬季在即将结束时,留下的临别赠礼,让宁悬明的神思稍稍清醒。 也带走了耳边因方才那道温热气息而泛起的一抹淡淡的绯意。 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喧闹声,宁悬明几乎是迫不及待看了过去,仿佛他从很久之前,就等着这个能暂时转移话题的机会。 “那边发生了什么?” 越青君笑了一声,也没阻止,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看了过去,却见到原本在石子路崴到脚的李少凡竟出现在了这里。 他刚进场,就率先向众人道歉:“今日各位皆为李某而来,李某本该早早相迎,奈何一时不慎伤了脚,只好由崔兄先将诗集送给大家,实在失礼。” 拱手向在场所有人致意时,目光注意到了距离稍远的越青君,并向越青君友好地点了下头。 越青君回以一个微笑。 心中却轻嗤一声,碍事。 “原来李诗仙受了伤,那应该好生休养便是,我等今日能见到您一面,已是荣幸之至。” “李郎既受了伤,那何不如来我家居住,在下家中豢养医者众多,定能将李郎服侍妥帖,药到病除。” 因李少凡刚遭受了毒打,此时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,倒是让众人对他印象不错,加上诗集加成,众人此时的滤镜还算厚,对李少凡也极为热情。 然而李少凡知道朝阳公主决不能得罪,因而只是笑笑推拒,并不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