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
书迷正在阅读:打铁匠的美娇妻、孤不想当皇帝、冰消雪融、钓到清冷班长后被迫遁走了、女将军的小萌妻、重生在折辱敌国公主前、失声、不好好打电竞是要继承家产的、第一夫人养成记GL、同居前记得确认性取向(np)
闻染笑出了声:【羡慕羡慕。】 发了个土拨鼠挥拳的gif表情包过去。 刚收起手机准备靠回沙发背,忽见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个人,现场爵士乐队的音效太好,好似给人的耳朵加一层屏蔽器。 是许汐言。 许汐言问闻染:“笑什么呢?” 事实上两人坐得隔着段距离,射灯偏离了她们藏身的幽暗角落,许汐言今天难得穿有颜色的衣服,其实就是基础款的紧身t恤,陶土色,两只雪色手臂从紧紧包裹的袖口露出。 她不是那种干瘦,纤细紧致却又丰满,你一眼扫过去,甚至能感到她肌肤的弹性。 更遑论胸前饱满的起伏。 此刻的乐声让闻染根本听不清她说话,只见她红唇翕动了下。 大概见闻染发愣,素来淡着张脸的许汐言勾唇笑了笑。 抱起双臂,上身微微往闻染那边靠过去:“我是问。” “你笑什么呢?” 一瞬靠过来的是她身上复杂幽微的香气,变作春夜的放大器,让人好像跌进蔷薇花丛。 微热的吐息打在耳廓,是春夜才有的花露。 闻染很想抬手揉一揉耳朵,但又作出一副镇定神情:“哦没什么,跟朋友聊天。” “什么朋友?”许汐言还抱着双臂:“那个给你送过晚饭的男生?” 闻染其实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。 跟许汐言有关的事,她从没有忘记过一件。她一下明白许汐言说的是高三那年,邻居文远哥哥受柏惠珍之托,来学校给她送晚饭,被来取外卖的许汐言碰上了。 但闻染装作迷惘的样子。 直到许汐言自己说:“高三那年,记得我有次去取外卖,有个男生来给你送饭。” 闻染假装这时才恍然:“哦,不是,我是跟陶曼思聊天。陶曼思你还记得吗?” 许汐言居然点了点头。 闻染怔了下。 许汐言掀起浓睫,看她一眼。 “没什么。”闻染笑笑:“就是没想到,过了这么久,你对以前的事记得还挺清楚的。” 许汐言勾了勾唇角。 抱着手臂的指尖在肘弯处摩了下:“也不尽然。” 闻染心下轰然。 许汐言的语气带点想不透,是在说—— 人事已非的那些景色,我也并非都记得。 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,跟你有关的一些小事,我还真是都记得。 ****** 闻染一下转过头。 聊天最怕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 许汐言的这话,让她怎么接。 许汐言问:“跟你朋友聊什么呢?” “嗯?” 许汐言又凑近了些:“跟你朋友聊什么呢?这么开心。” “哦没什么,就是她在家点了奶茶外卖追剧,我说羡慕。” 许汐言又笑:“你不喜欢来酒吧啊?” “可能我们这种人都很宅。” “那怎么又来了呢?” 闻染老实说:“为了赚钱。”十万呢。 许汐言站起来,闻染这才发现她今天穿一条墨色的紧身牛仔裤,衬得一双腿又直又长。 许汐言勾下腰,一手摁着自己浓密的卷发,那些发丝才没云雾般染在闻染脸上。 在一阵撕扯人耳朵的喧嚣乐声中,许汐言的声音很低:“我也觉得今晚没什么意思。” “那,带你逃跑怎么样?” 第36章“我喜欢女人。” “逃跑”。 对于一个习惯了乖顺的人来说, 还有比这更有诱惑力的词么。 想过多少次呢。 想从柏惠珍那过分关切反而带给人压力的眼神中逃跑。 想从舅舅明里暗里的嘲讽声音中逃跑。 想从表弟拍着她明明锁上的门要漫画或零食的声音中逃跑。 最重要的,当最终发现了、认同了、妥协了自己是个没有天赋的人。 有多少次想从平庸而枯燥的日常生活中逃跑。 而许汐言像个瑰丽的白日梦,勾着腰用那把旧唱片一样的嗓音在你耳旁引诱:“带你逃跑怎么样?” 闻染的耳朵瞬时发烫。 许汐言直起腰, 踩着双平跟短靴往吧台边走去。 一双长腿太纤直,平底靴反而比高跟鞋更引诱。 窦姐在那儿跟人交际,许汐言走过去跟她说话。 背对着吧台,一只手肘向后打开, 很随意的搁在吧台边缘, 一条腿绕在另条腿之前, 膝盖不经意曲着,浓密的长发恣意散落。 她说话时习惯微垂着眼尾, 睫毛浓得抬起来太费劲似的,漫不经心间又透出几分缱绻。 窦姐扭头跟她说了句什么, 先是蹙了下眉,又笑。 许汐言跟着笑了笑,便往酒吧外走去了。 闻染坐在原处。 一个女人走过来, 在许汐言方才坐过的位置落座:“你是?” 闻染笑笑:“工作人员。” 跟着许汐言的工作人员太多, 大家互相不认识也正常。 女人问:“不喝酒么?” “不大会。” 也不是不会,但更喜欢跟陶曼思一起藏在她的小出租屋里,看着综艺喝啤酒。 “刚加入汐言的团队?” 闻染点头。 “嗯, 就觉得你挺不一样的。” “哪不一样?”这时闻染已觉得不自在了, 跟熟人聊天她都费劲, 更遑论陌生人,坐在沙发上微动了动腿。 女人说:“你看起来不着急。” 她一只手涂红色丹蔻,另只手素着, 朝吧台那边点了点:“这个圈子里人人都急,好不容易加入许汐言团队, 谁不想跟着鸡犬升天。现在谁还会笑话你把野心写在脸上啊,藏着掖着的人才最没意思。” “可你不是藏着掖着。”她留一刀切短发,睫毛膏好似微微泛酒红:“你是真不急。” 闻染心想,她急也没用啊。 从十岁开始,她的天赋一点点流失,她着过多少急。 后来总算认清,属于你的就是属于你,不属于的就是不属于,急也没用。 相较于其他人碌碌半生,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早早认清了这一点。 “为什么不急啊?”女人问。 这,闻染就不知该怎么说了,说来话太长,对方也不一定能懂。 这时滋滋、滋滋的震动声传来。 女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,看了眼来电号码,接起:“喂,汐言。” 闻染的耳朵动了下。 女人笑道:“怎么,不能坐吗?” “哪有你这么霸道的。” “行行行,知道了。” 女人站起来,脚步却凝住,把手机递给闻染。 闻染不明就里的看着她。 她说:“汐言找你。” 闻染心里一跳,接过耳机,附到耳边。 许汐言微暗的嗓音传来,和她那头浓密的长卷发一样,搔着人的耳廓:“往窗外看。” 闻染扭头。 这清吧被布置得似深海沉船,茶几似木箱,圆形窗扉似船舱舷窗,歪七扭八钉着几根木条。 许汐言立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,倚着辆通体素黑的机车,冲她挥了挥手。 ****** 那视角唯有坐着的闻染能瞧见,已站起身的女人却瞧不见。 闻染把手机还给她,道谢,她问:“找你什么事?” 闻染看上去很平静:“工作上的事。” “跟汐言合作不轻松吧?那样的天才,要求太高。” “应该的。” 女人走了,闻染目送她的背影远去,才站起身,不引任何人注意的走出酒吧。 ****** 许汐言还等在那里。 低头,擦燃打火机,手掌半蜷着护住火苗,给自己点了支烟。 抬眸,冲闻染笑了笑。 她身后那辆重型机车似野兽,通体素黑要在夜色中咆哮,砖色紧身t恤分明包裹着她腰身那样纤柔,可她那不经心的眼眸里,事实上光泽锐利。 一切都为她所驾驭。 闻染向她走近,走到树冠的外沿,停下。 许汐言扬了下眉:“你高中时是不是挺不喜欢我的?” “啊?为什么?” “因为每次我一靠近你,你就跑得飞快跟兔子似的。”许汐言问:“为什么不喜欢我啊?” 闻染一张脸总那么淡然:“哦,可能就青春期的神经兮兮吧。” 许汐言笑。 抽一口烟,问闻染:“那现在呢?” “现在还跟我站那么远,跟我有结界似的。”许汐言展开雪色的手臂,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下:“还不喜欢我啊?” “没有啊。” “那是什么?怕我?不至于吧,咱们那么早就认识了,对你来说,我应该就是许汐言本人而已吧。” “对啊,我为什么要怕你?” 许汐言吐出一口烟,这时,夜风拂着树叶晃了晃,许汐言抬眸,叶片裁出月光的银色碎屑落进她墨色的瞳仁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