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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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会儿陶曼思过去扫码,听闻工作人员说,难得今天周一,还剩一个体验名额。 陶曼思边绑安全绳边问闻染:“你要跳么?” 闻染捧着咖啡杯摇头。 “好啦,不勉强。”陶曼思笑:“其实我也不是这类型的人。” 只是想在跟张哲文告白以前,突破自己一把。 陶曼思绑好安全绳后,闻染捧着咖啡走下跳台,坐到一边的观赏位,等着看老友一跃而下。 很依稀的看着陶曼思冲她挥手。 她赶紧抬手,冲陶曼思用力挥挥。 伴着一声尖叫,陶曼思从跳台边一纵而下。 随着绳索回弹,陶曼思张开眼,半空中又开始有笑声传来。 其实陶曼思是和闻染一样内敛的人,她俩从小学认识,一个学钢琴,一个喜欢作文,满教室同学叽叽喳喳的时候,她俩永远是缩在角落最沉默的两个。 鲜少听陶曼思这样畅快的笑过。 陶曼思开始下降,闻染赶紧跑过去。 陶曼思解开安全绳,向她这边走来。 两人拥抱,陶曼思拍着闻染的肩:“吓死我了,刚才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。” “染染,你什么时候也可以尝试一下这样刺激的事,真的还蛮能发泄的。” 她放开闻染,看到闻染冲她文静的笑。 闻染心想:她不用蹦极。 不用潜水。 不用去跳滑翔伞。 她已经做过此生最刺激的事了。 许汐言一定不知道,如果不是拿着支烟在指间把玩的话,她会紧张得把指甲深深掐进手掌纹。 可就像陶曼思所说,做这样刺激的事,的确畅快。 她带着十年蓄积的勇气,奋不顾身的纵身一跃。 神情平静,心跳怦然,去观察许汐言的每一丝反应。 其实瞧不出什么。 昨晚的许汐言,沦陷在各种各样的震撼里,其实没给出很多的表情变化。?*? 她让许汐言充分的思考清楚。 许汐言半开玩笑:“又在暴雨天赶我。” 那时她才发现,许汐言看起来恣意,其实是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人。 这会儿她站在公园阳光里,和陶曼思一起走了半日。 才觉得昨晚的雨气,和身体里那么多的潮湿,终于被晒透了。 也不知许汐言从她家离开时淋过的那些雨,晒透了没有。 许汐言践行承诺,并没有急着联系闻染。 窦宸这边找到许汐言:“上次你介绍给我的那个卡林巴琴艺术家,合作的事谈得有眉目了,今晚一起过去面谈。” “好。” “他今天在大学讲座,等他结束,我找个私人会所。” 许汐言忽然问:“哪所大学?” 窦宸报出名字。 很凑巧的,是闻染念过的那间大学。 许汐言道:“不用找什么会所,我们直接过去吧。” 窦宸交代:“低调点,别暴露。” 许汐言笑笑:“知道,不给你添麻烦。” 怎么人人怕她走到生活里来。 当晚许汐言信守约定,穿得很低调,鸭舌帽压低,另戴了口罩。 窦宸和她一起过去。等在校门口的卡林巴琴艺术家本就是小众领域,倒没什么被人“追星”的困扰。 三人找了一间阶梯教室,就那样坐着闲谈。 白板上还有老师白日里教课的板书,写着一些西方乐理常识。 许汐言反倚在课桌上,一只腕子撑住边沿,鸭舌帽摘了,浓密的长卷发垂在一边肩头,月光从窗口透进来,照在她总显得懒倦的面庞上。 卡林巴琴艺术家坐在一旁冲她笑。 她抬起睫毛:“笑什么?” “本想说你这副样子好像大学校花。”他笑道:“可这话冒出在脑子里又觉得荒唐,你哪里过过这样普通的大学生活呢。” 许汐言点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 她高中毕业就进了柏丽思皇家音乐学院,甚至她的大学生活和其他同学也不同,被教授钦点,每日闭门练琴,甚至免了数科考试。 用句文艺点的话说,许汐言其实一直离这个人间很遥远。 她永远一个人待着的琴房,好像一个真空环境。她透过那些宇宙飞船般的舷窗,遥遥的望着这个蓝色星球。 所以,她要求窦姐到这里来,到人间里来。 正是傍晚下课时分,无数学生抱着课本走过,有人抱怨着教授的作业纯属刁难,有人要去校门口的脏摊吃麻辣烫,有人聊起社团活动,将在操场拉起幕布放一部名为《美丽的夏天》的意大利电影,心动的女生不知会不会着白裙出现。 许汐言心想,令她心动的那个女孩子,很少穿白裙,她都穿蓝。 她也曾像这些年轻的学生一样,抱着乐理课本、走在成排的梧桐树下,春末夏初的风徐徐拂过,摇晃着她年轻而安静的笑靥。 许汐言不知怎的忽然想:如果从来没有遇到她,闻染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呢? 从大学毕业,找一份自己喜爱的调律工作,这是她熟悉的城市,有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,周末回妈妈家吃饭,那位有些聒噪却十分好心眼的女士,偶尔闹点小别扭,吵吵闹闹又是一周。 也许会认识一个同样干净的、宁然的、温暖的女孩子,一起安静的浸在这热热闹闹的人间里。 窦宸问许汐言:“在想什么?” “只是忽然想,”许汐言捏捏自己的手指,笑得仍是散漫:“我从小长到大,好像连一个自己熟悉的城市都没有。” 永远跟着父母到处走,所以长大了喜爱旅行。 她身上有着吉普赛女郎的落拓,也许因为她的确从未在某个地方长时间停留。 聊完工作,三人走出校园。好在许汐言今晚很老实,学生们大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级别的明星突然降临,没人发现她。 窦宸办事一向妥帖,安排了司机送卡林巴琴艺术家先走。 自己则问许汐言:“喝酒么?” “什么?”许汐言拨一拨发尾,偏头的样子带着疏慵。 窦姐往前走,拉开车门:“只是觉得,今晚的你看起来很需要喝一杯的样子。” 许汐言笑了。 压压下巴,随窦宸钻入车内。 窦宸带许汐言来的是家私人会所,没有被人认出的风险。 许汐言斜斜倚在吧台,面前一杯酒有漂亮色彩,绒蓝与黄栌橘似交融又似对抗,宛若日暮的蓝调时分。 许汐言抿一口:“叫我来喝酒,又什么都不问我。” 窦宸耸肩:“我只是你的合伙人,问一些越界的问题,那是自找烦恼。” 许汐言呵一声。 纤指在老旧木纹的吧台上轻敲一阵,她开口:“窦姐。” “怎么。” “你跟我认识这么久,你觉得我们能永远合作下去么?” 窦宸摇摇头:“我不会跟你这样的人谈永远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你信么?”窦宸反问:“永远这个词。” 许汐言抿住唇角,又轻轻放开,抬手将酒液送到唇边,笑道:“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,就像无论舞台上的乐声再热闹,最终的结局,都是熄灭的灯光、空掉的观众席,刚才人挤人的演奏厅内,突然静寂一片。” 这时吧台内忽然唰的一声,火光一片。 许汐言下意识肩一缩,抬眼看,调酒师手持专业的小型喷火器,将一只杯口热烈燃烧的酒杯推至她面前:“许小姐,这是我们刚刚研发的酒,名为「burning」,你应该会喜欢。” 窦宸瞥一眼,从许汐言面前挪开那杯酒:“她不喜欢这款朗姆的味道,给我吧。” “我有时候觉得,你从来没真实的存在于这世界上。”窦宸端起酒杯道。 “你是贴着世界边沿走了一遭,看各种花团锦簇,嬉笑怒骂,你在宇宙飞船上遥遥望着这个世界,所以你不会真的在意,也不会真的难过。” “汐言,越了解你的人,越不会跟你谈永远。你像个过分冷静的看客,也就是说,你这人,其实骨子里很冷情。” 窦宸说着,半开句玩笑:“我只会想,怎么在跟你合作的时间内赚更多的钱。” 许汐言张了张嘴,又合上。 她喜欢冰,方才酒杯里的冰块化了一半,她觉得不够,又用夹子拈了些丢进去,灌一口酒。 “可是,”她压低的嗓音过了冰酒,愈发像张老旧的黑胶唱片:“有个看向我十年的人,跟我谈到了永远。” “那她挺厉害的。”窦宸放下酒杯:“你的小姑娘。” 许汐言瞟了瞟她。 “怎么?”窦宸扬唇而笑:“除了闻小姐,还有谁敢跟你提?” “从她一个人飞到摩洛哥把你偷走开始,我就知道,她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乖顺。” 许汐言挑唇。 窦宸睨她——自己夸闻染,她得意个什么劲?